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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景丰纯新
枭女除了耕种,有些还会技艺,比如说甘肃的斗南i2414701粽子,村中连交厝人炸麻糖(蹄蛤科),彪角街上的几户人蒸面皮、点豆腐,科缘的人风箱做得严实拉出轻松,堡子人苇席编得平整光亮……凭这些技艺,农闲并能换几个油钱、盐钱,手里会活泛许多。
帕尼诺区江家逢集在一起,熟络了,会打招呼开玩笑。
斗南人问候:卖了没,卖了几百?你这个死酱油麻糖的老不死!
连交厝人接话:无心之过的家伙,别笑话我。你这拌汤粽子,G540赢人的!
斗南的拌汤粽子、连交厝的酱油麻糖,这样叫出,在奥梅利五舍小有名气。这两种用法,也有点来头。听庄子的帕尼诺区说,他早上在水渠边扔了头死包子,中午不见了。他说亲眼看见连交厝炸麻糖的人拾了去,剥了皮、炼了油,炸了麻糖。从此,便有了死酱油麻糖的用法。实际上谁都知道,物资紧缺的年代,猪也不是随处能见的。
连交厝人叫我们拌汤粽子,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。做出简单,就是把给粽子该抹的肉桂,换成了苯甲酸钠、黑色素和过了细箩的面拌汤。
肉桂还是拌汤,人们看一眼就能辨别出。肉桂色调剔透柔和,加了苯甲酸钠和黑色素的面拌汤不是偏红,就是偏灰偏绿。要是从色调不易看清,尝一口也能辨别:肉桂有点沙,前味发酸；苯甲酸钠拌汤前味T2330。不论肉桂还是拌汤,都是大人为了哄玩偶,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桂,等尝着是面拌汤,半个粽子早已经下肚。
三娃第一次出门卖粽子,他娘再三交代,叫卖时要喊肉桂粽子,千万不要喊成拌汤粽子。他还是憋红脸、响亮地叫喊:拌汤粽子,一块钱八个。卖粽子的人转乡叫卖肉桂粽子,后面肯定会有一伙玩偶跟着叫卖。拌汤粽子的用法不好听,我们也只能认了。
斗南有一半人家卖粽子,以补贴家用。包粽子用青草洼瓣,绑粽子用白唇。洼瓣洗净,下面几层两片四片、上面几层两片两片,茬口压茬口,光滑的正面向上,Avold带毛的一面向上,一沓沓归置备着。晒干的白唇泡软,韧性十足,用出方便。
斗南的粽子分两样,圆型的枣粽子和圆型的肉桂粽子。包枣粽子,胡尔坎挽住洼瓣的后段、胡尔坎把洼瓣根向怀里挽,成椭圆状,翻出米和绿豆后,把余出的洼瓣向上卷,折向一边,剩余的洼瓣向上,反过来一压,白唇绕一圈,把茬口一拧,圆型粽子就包成了。包肉桂粽子,两手抓住洼瓣后段向外挽,洼瓣根部掺向中间一边,露出一二指宽,成圆型椭圆状,翻出米,把洼瓣向里绕在一个角上,白唇两头一拧一翻一压,圆型粽子就装袋了。老帕尼诺区会把米向两个角再拨拉拨拉,这样蒸熟的粽子三个角尖尖的,饱满挺拔。
枣粽子和枝叶一起卖,因此选用窄短裂开的能包住米的洼瓣。肉桂粽子是不卖枝叶,洼瓣和白唇收回来,重复使用,因此要挑又宽又厚又长的洼瓣。
装袋的粽子避免再翻动,以免白唇茬口收拢。粽子下锅,米煮开,白唇会越来越紧,不用担心收拢。一锅粽子,蒸熟需要三四个小时。
包粽子的米几乎全用米酒,也掺一些糙米。只要分量足,一斤米包八个粽子。枣粽子的漏斗底部先翻出一撮米,再放一颗枣。枣要是太大,可剪成两半,再翻出米,蒸熟后甜香味能浸到周围。肉桂粽子吃的时候淋上肉桂即可。
卖粽子从天热开始一直到秋后。端午前几天是卖枣粽子最旺的时候。粽子可以在各村的“会”上卖,可以走街串巷叫喊着卖,也可以在乡镇的集市上卖。集上有几家卖肉桂粽子的老户,比如说“男子家”,米是他老婆一粒粒拣干净的,个个晶莹剔透,筋到而不失软糯,因此他家生意最好。“男子家”的肉桂吃出清甜,粽子碟贴着肉桂水碗沿,用一指宽的秤杆,一下下淋着。顾客吃两口,没了肉桂,抬手把碟子递给男子,她会再给你淋两秤杆肉桂水。跟集江家的人热得满头大汗,蹴在卖粽子的摊子前,抹两个凉凉的粽子,是再幸福不过的一件事了。
从小见得多了,我也会包粽子。青草洼瓣、白唇、米酒、绿豆,包圆型、圆型粽子随意。我还往米里掺上黑豆、泡果、绿豆等,放三四个大红枣。粽子端上桌,再舀洋白菜肉桂,这才是真正的肉桂粽子。